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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幡 猫大夫 1152 字 2022-11-02

后来到了城里,去了析津,他在会所里打工,出入那里的客人非富即贵,金钱使他们模糊了很多限界。同性恋也好,异性恋也罢,在他们眼中似乎都是一场游戏,有些人甚至希望人多一点,才够热闹、刺激。

然而,即便如此,游戏依然是游戏,认真不得,所以郁弭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男宾客会承认身边的男人是恋人。依附者,有很多名称,“少爷”、“宝贝”、“朋友”、“小孩儿”……永远不会有人考虑正式的名称。

郁弭在不久前,还在常觉寺里被人质疑过同性恋的身份。没有想到,当他跟着曾砚昭回到析津,居然在第一天就听见后者向同事介绍,他是“爱人”。

尽管曾砚昭过后没有郑重其事地补充些什么,但郁弭从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里,毫不怀疑,哪怕现在他们仍在常觉寺,一旦有人用同样的问题问曾砚昭,他也会这么回答。

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啊。他不是因为有权有势,有很高的社会地位,所以才理直气壮地坦然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。他的眼中没有“与众不同”一说,只有他们彼此。

他的坦诚如此纯粹,令郁弭觉得他们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、平凡得不能再平凡,他们“泯然于众人”,关于他们的一切,全不值得说道,所以就算随口说起,也不需遮掩。

郁弭就这样怀揣着满心的感动和领悟,陪曾砚昭走完了剩下的路。

待到夜色愈发深了,地热也散了,远处传来学生们下课的铃声,曾砚昭说,时间晚了,就这么走回去。

曾砚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自从和徐教授见过面以后,郁弭的心情看起来一直很愉悦。

郁弭时不时地看他,眼睛里有浓情蜜意,看着也似有满腔的话语,但是每次曾砚昭回视他,他都是笑着摇头。

曾砚昭既纳闷又无奈,只好任他这么看着。

回到教职工的住宅区附近,路上没了学生,郁弭忽然牵起了曾砚昭的手。

他的掌心很热,不知是不是走过路的缘故。曾砚昭和他拉着手走,看着他们二人留在地上的影子,想到他们以后大抵也能这么牵手走下去,心里十分欢喜。

既然曾砚昭表现得那么坦率和自然,郁弭也不愿意表露得大惊小怪。偏偏就算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:这很平常,他们只是一对平常的恋人。可光是“恋人”本身,就已经让他心动不已。

郁弭懊恼于自己的修行不够,怕自己在曾砚昭看来像个一惊一乍的小朋友,只好强作镇定。

回到了家,郁弭把装饭盒的袋子挂在门后,问:“那两个饭盒,明天早上去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