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他这么说,郁弭确实发现他的物欲很低,从来没有看见他对生活质量有过更高的要求。
见郁弭若有所思,曾砚昭忽然想起他们的确没有讨论过各自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。如此一来,他刚才所说的,只是一厢情愿。
曾砚昭问:“你呢?你希望过怎样的日子?”
“我无所谓。”郁弭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,想了想,嘟哝说,“我有的是钱。”
闻言,曾砚昭错愕,继而扑哧笑了,说:“我还不知道你究竟多有钱呢。”
他耸肩,说:“你每天只吃素,晚上只喝粥,衣服起球了、冒出线头了也不一定换。照你这过法,我们俩就算整天待在家里,什么都不做,钱放在银行里做理财,活到九十岁都不会坐吃山空的。”
这话说的,好像对他的生活习惯有几分嫌弃,不过曾砚昭却听出些带着宠溺的无可奈何。他忍不住笑,说:“不可能整天待在家里的。”
“所以嘛,不用担心钱的问题。”郁弭晃了晃脑袋。
曾砚昭歪头看他,说:“既然这样,以后你做什么打算,我跟着你就行了。”
这话题毕竟是郁弭先带起来的,不料说着说着,就说到了这个地方。郁弭听罢怔了一怔,为自己暂时还没有打算感到惭愧,但同时又觉得哪怕停滞不前,也挺好的。
“我才第一天和你住,打算什么的,过些日子再说吧。”郁弭耍赖道。
曾砚昭从没有要问出个所以然的念头,只当是闲聊,点了点头。
走着走着,路灯点亮的盏数越来越多,树丛和树荫都在灯光下泛着青绿色。
依稀可见蚊虫飞舞的身影,有飞蛾在灯下乱撞,空气间似乎能闻见雨水沁润泥土的味道。像是要下雨了。
他们来到曾砚昭平常喂猫的花坛旁。
郁弭远远地就看见有一双发光的眼睛隐在夜色之中,亮得渗人,却看不清猫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