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弭向曾砚昭坦白的时候,后者曾经想过,郁弭对他肯定有其他隐瞒的地方。他考虑过郁弭和叶懿川应该不仅仅是雇佣的关系,否则郁弭怎至于为叶懿川做那么多?但他想不到的是,郁弭那份难以忘怀的深情,居然是源自那种关系。
一时之间,曾砚昭只觉得荒谬。他觉得郁弭很可怜,又不知道自己的怜悯,该以何种姿态赋予他。
“砚昭,你觉得呢?”释静吾问,“寺里的修缮,你参与得最多。而且这个项目是你争取来的。”
话虽如此,寺里募集到的款项要如何处置,怎么样都不应该轮到曾砚昭来判断。曾砚昭意外极了,与释静吾目光相对以后,才察觉他们之前一定还说了些什么,关于他的。
曾砚昭不答反问:“郁弭是为什么突然走了?”
“莫师兄把他找过来,和我们当面对质。他承认那笔钱的来路以后,就离开了,倒是没说要不要我们退回去。”释知净惭愧道,“他是一片好心,发心向佛,被这样置疑,难免不快。刚才,他说如果我们介意他的身份,就要从寺里辞去志工的工作。”
“什么身份?”曾砚昭皱眉,问。
释静吾心平气和地说:“无论从前是什么身份,是决定放下过去种种的,寺里一概不会强求离开。”
上午,郁弭和叶懿川在寺里起争执的时候,曾砚昭只是远远看着。他不知道莫舒云当时从哪里听见了二人的对话,现在这么理直气壮,着实令他不快。
“说得也是。”曾砚昭说着,看向莫舒云。
莫舒云表情僵木,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液。
曾砚昭收回目光,拿出手机拨打郁弭的电话。寺里对志工的手机虽没有管控,不过为了保持寺院清净,大家的手机都默认调小了音量或者振动,曾砚昭把电话打出去以后,一直无人接听,最后系统自动挂断了。
“寺院修缮的款项要怎么募集,是寺里的事。我是外人,不方便置喙。”曾砚昭把手机放回口袋里,“既然郁弭不在这里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释知净问:“听智空说,你今天请了假?”
曾砚昭险些忘了这件事,但他确实又去大寮说要吃午斋了。没有想到快到午斋过堂的时候,听说这种事情,曾砚昭的心里有些烦躁,表面仍是平静的,回答说:“嗯,晚些时候要出去一趟。”
离开方丈室后不久,曾砚昭又连续拨打了两次郁弭的电话,郁弭都没有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