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春媚抬头,用请求的语气说道:“你和他挺熟悉的,就算当做闲聊,去问问他怎么剪了那么个头发,好吗?”
又是这种谦卑的态度,郁弭看得无言以对,只好点点头。
见她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微笑,郁弭不禁后悔了。他为什么要当这对母子之间的中间人呢?这实在是莫名其妙。而且,他是明知如果事情办得不好,苏春媚回头还有可能责怪他的。
郁弭郁郁寡欢,对苏春媚多少有不满。
不过,另一方面,他又觉得苏春媚很可怜。她的这份可怜,让郁弭想起了自己的妈妈——陶春丽。
在离开父母,去析津工作求生以前,郁弭一直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。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眼界范围。
后来,郁弭去了析津,有了各式各样的境遇。有些事情,他自然就不方便告诉家人了。
随着越来越多的隐瞒,远在许州的妈妈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。她迫切希望能够更了解儿子的近况,不断地询问,问不到妥帖的答案,就开始不断猜想。
郁弭往朋友圈里发一张有两个水杯的照片,她会问是不是交了女朋友;他随便帮朋友转发一条公司开业的广告,她就问是不是换了新的工作……
后来,郁弭再也不发朋友圈了。
如果说从小抚养郁弭长大的陶春丽尚且如此,从来就没有和儿子相处过的苏春媚会更加歇斯底里,好像也在常理之中。
找不到机会去了解儿子,只能将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进行发散,以丰满她对儿子的了解和想象。这样的母亲,怎么会不可怜呢?
可是,郁弭想,除此之外,她或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毕竟当年是她遗弃了曾砚昭,现在想要弥补,谈何容易。
他们把春茶都装好以后,苏春媚让郁弭先把曾砚昭的那一罐茶送过去。
郁弭知道她是迫切希望能去问出个所以然,尽管有些不耐烦,可想到是要去见曾砚昭,心底又有几分找到借口的庆幸。
他端着茶叶罐往居士楼走,还没上楼,偶遇了一位经行的师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