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夜的花香在雨后缓缓蔓延,湿润的空气里充满泥土和青草的味道。
郁弭呼吸了一口雨后甜美的空气,回头问:“您刚才自己在这里躲雨,不害怕吗?”
“怕什么?”曾砚昭问。
他赧然笑道: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。刚才我走上来,心里还有点发毛呢。”
曾砚昭说:“我们和它们都一样,为什么要害怕?”
“它们?”郁弭毛骨悚然。
曾砚昭看他满脸不安,终于明白他在怕什么,忍俊不禁,道:“一草一木,微风细雨,还有那只小狐狸。我们和它们都是世间万物的一部分,没有不同,有什么可害怕的?”
郁弭听罢愣了一愣,想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对,若是按照曾砚昭说的这样,反而是他自己庸人自扰了。
他惭愧地笑了笑,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一看周围。
阴森森、湿漉漉的,当真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挺听得一清二楚。郁弭闭上眼睛感受周遭的一切,待慢慢感觉和周围融在一起,成为其中的一部分,等再睁开眼睛,居然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。
“刚才上山的时候,觉得有点儿闷,现在空气闻着很新鲜,像是甜的。”郁弭笑道。
曾砚昭淡淡笑了一笑,说:“回去吧,明早要上早课,耽搁得太晚不好。”话毕,他兀自先离开了亭子。
郁弭连忙跟上去,想着是不是得打伞,拿起伞才发现伞是收着的,根本没湿。
想起刚才撒谎说上山时下了大雨,郁弭顿时面红耳赤。他不自觉地放慢脚步,看着曾砚昭的背影,见他低着头走路,就要隐去在黑暗的夜色中,赶紧往前追。
“曾老师,等等,我打手电筒——”郁弭追上去,就要追上曾砚昭时,看见他转身,忙不迭地刹住脚步。
鞋底的泥还湿着,踩着潮湿的石阶,猛地停步立刻就打滑了。郁弭大吃一惊,下意识地朝曾砚昭伸手。
曾砚昭马上抬手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,牢牢握住他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