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那时产生了好奇,又说服自己不去关心,郁弭恍然间顿悟:说不定住在寺院里的人,无论是僧众或是志工,昔日在尘世间都有不愿再回首、不愿再提及的过去。
一道山门,把世俗和清净隔开,选择遁入空门,就意味着过去一切皆空了。
常觉寺中除了苏春媚以外,还有另外一个志工是女性。
她叫王译旬,四十多岁,过去曾是鲤城中学的一名教师,来寺里当志工有一年余。
她有丈夫,上个星期她的丈夫曾到寺里来看过她,郁弭在当时见过他一面。
那时夫妻二人在山门前的小桥上争吵,不欢而散,郁弭正好路过见到,才知道原来她有家庭。而这一点,郁弭和她共事这一段时间里,从来没有听她说过。
在郁弭来常觉寺以前,寺里的志工中只有王译旬和莫舒云有驾照。
莫舒云是安单员,平时在客堂的工作比较忙碌,所以是王译旬负责接送寄养在寺院的三个孩子。
郁弭来了以后,变成了他和王译旬轮流接送孩子,两人因为分担这项工作,很快变得熟悉,所以郁弭得以亲耳听她说起当老师的经历。
王译旬除了接送孩子以外,还是大寮组的志工。
这天她为了去接孩子放学走得早,郁弭就听苏春媚的安排,去大寮帮忙准备药石的饭菜。
大寮在大殿的另一侧,郁弭穿过门洞朝寺院的西边走,路过罗汉殿外,正好遇见曾砚昭他们在罗汉殿外的古榕树下交谈。
释智空不在,只有远道而来的大学教授和市规划局的领导,三人同行,更像是来游览参观的。
郁弭没想到会遇上他们,有意躲避,偏偏已经被方训文看见,只得走上前去,合掌行礼。
一个志工这样打招呼,这举动反而让对面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了。
郁弭放下手,心生懊悔,只好说:“高师兄她们已经安排在女生宿舍里住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