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如海向来敦厚温和,于审讯一道上并不十分精通,这人便是林风起审的。

审之前,林风起想了想,邀请林如海一起,并说:“你过完了元宵就要往扬州去,巡盐御史这位子可不向你的兰台寺大夫那般清闲,江南一带的盐商背后势力错综复杂,几乎个个都有后台,轻易动不得,可你若是软了些,那些人就是闻了腥味的虎狼,能把你吞吃入腹。”

他本不该说这么多的,然而林如海做了欢宝的先生,两家私交因着孩子十分不错,加上林如海为人也是憨厚耿直,两人还是族亲,他不忍这样一个人折在江南这昏暗的官场里。

干脆借着刑讯叫他看看这官场底下的肮脏吧!

被捆来的人已被衙役用冷水泼醒,这样冷的天气,一盆冰水下来,冻得人浑身哆嗦。

这人身上还有伤,自然更加疼痛难忍。

林风起想到自家儿子受的伤和委屈,怒意在心头熊熊燃烧:“谁派你来的?”

刑架上的人闭口不言,林风起怒极反笑,直接叫人烫了烙铁,在他面前踱步:“我也不问你是谁派来的了,你是哪里人,叫什么名字?”

见他仍不说话,衙役反手烙铁就烫在了他的胸口,肉烤糊了的焦臭味在暗色的牢房里蔓延。

半晌,虚弱的声音响起:“相州人士,刘坪。”

林风起看衙役一眼,衙役点头,仍旧烙上去。

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:“错了!湖州人士,丁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