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稚抽噎不止,人都在抖, 却乖乖抱着怀里的药筐跟蓝文宣走了。
八云村地方不大,农舍错落而建,邻里之间并非都紧紧挨着。且时下值秋,村民大多都去自家的田地里忙着收粮食, 蓝文宣带灵稚回农舍的路上没遇到其他人。
蓝文宣打开药舍大门, 先将手里和背后的药筐放好, 转身去揽灵稚进门, 将他安置在院中的凳子上坐下。
蓝文宣半俯着身, 细细打量灵稚。
灵稚此时不哭了,只是方才泪水落得狠,眼角极红,像受到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他被蓝文宣瞧得不好意思,脸皮薄,做什么都容易知羞。濡湿的眼睫缓缓一眨,却没回避蓝文宣的视线,同样在静静地看着对方。
良久,灵稚胳膊紧了紧怀里的药筐,唇抿起一条浅浅的弧度,发自内心诚挚的欢喜。
“真好,你和老大夫都回来了,你们没有出事。”
灵稚话咽在嗓子,微微哽咽:“我以为你们都……”
蓝文宣笑道:“我与师父无事,只不过回来的途中奔波,师父受累,身子需要安静调养一段时日。”
灵稚安静地听蓝文宣说话,听完很乖地点头。
他朝房屋内张望:“大夫在屋里睡觉吗?”
蓝文宣应了他,听灵稚声哑,转去给他倒了杯热水。
灵稚裹着一身棉絮盈满的农衣走下山,先前身子还暖融融的,杵在外头木头似的哭了阵,鼻尖和手指冻得通红。
他捂紧茶杯,对蓝文宣小声道谢。
两人坐在木亭下,亭子三面挂上了帘布遮风。灵稚捂紧茶杯,等水变温之后才喝,渐渐地,身子暖和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