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读者夸他一心修道,潇洒大气,有的读者骂他欺骗感情,渣男行径。

傅斯乾只当这是个故事,为个纸片人想那么多纯属吃饱了撑的,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会穿到书里,不知道自己会见到这位鲜情寡爱的“斯文美人”。

此时看着面前温软乖顺的人,他无端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。

他想让风听寒为他停留。

无论以什么身份,重要的是“为他”。

胳膊搭在风听寒的肩膀上,傅斯乾冰凉的掌心随即贴上他的后颈,看着他轻微地颤了下,傅斯乾低声笑起来:“那你出气了吗?他欺侮你,辱骂你,说你勾引我,说你是要与我结契的道侣,可你明明没有那样做,也不是我的道侣。”

说到这里,他停了下,撸猫一般捏了捏风听寒的后颈,笑得吊儿郎当,像极了风流矜贵的浪荡公子哥儿:“你应该算是我的童养媳,对否?”

风听寒把这四六不着的人推开,热意从颈子蔓延到整张脸,他满脑子都是“童养媳”三个字,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,恶狠狠瞪了傅斯乾一眼,掉头就跑。

傅斯乾指尖夹住飘落的树叶,突然向一侧掷去,薄薄的叶片割碎空气,直直插进树干,他眯了眯眼,脸上带着极淡的讽意:“大半夜墙角听得可还满意,燕楼主?”

“仙尊此言差矣。”燕方时面上带笑,从树后出来,“我来此是为了正事,可不是专程来听你们墙角的。”

他给了台阶,正常人此时就该卖个面子,让这事过去,燕方时悠哉悠哉的等傅斯乾问什么正事。

可面前这位根本不是个正常人,傅斯乾斜了他一眼,不依不饶地问:“不是专程却也听了个全场,本尊十分好奇,燕楼主此时是什么感受。”

燕方时:“……”我感觉你有病,且不轻。

傅斯乾挑衅似的冲他笑了笑:“刚才那位是我徒弟,这辈子就搁我手里了,我这人脾气不好,最见不得旁人觊觎我的东西,我不舒坦,别个儿得拿命来赔。”

还搁你手里了,你有那么大的巴掌吗?

燕方时默默翻了个白眼:“燕某脑子转不过来,昭元仙尊不如明说。”

“风听寒不是你能碰的。”傅斯乾厉声道,“燕楼主可记住了?”

“他确实不是我能碰的。”但也不是你能碰的。

后一句燕方时没说出口,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面前的人,亏得这人还是个仙尊,若不是脑子有包,那就是傻得冒泡,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席话。

傅斯乾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到位了,若是燕方时有脑子,就不会再往风听寒身上打主意,他斜倚着树干,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温润文雅的模样:“燕楼主不是说有正事吗?关于江阳的邪祟?”

江阳邪祟出没已有半月光景,各大门派山高皇帝远,能查到的东西有限,这点的确比不得烟华楼。燕方时既然知道他们会来,并早早已在此等候,连化尸水都准备好了,想必已经查出江阳邪祟的真相。

燕方时点点头,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:“我确实查到一些东西,你们都说江阳是邪祟作乱,要我看来,不如说是人心诡计。”

傅斯乾拆开信封,却发现里面放的根本不是信,而是一小块粘在纸上的素白布料,边角微卷,中间有几道蜿蜒曲折的裂痕,看样子是撕碎后重新拼粘起来的。

燕方时抄着手,冲他抬了抬下巴:“闻闻。”

布料上带着淡淡的花香,不是人工合成的脂粉香气,而是真实的草木香,傅斯乾挑了挑眉,又凑近闻了一下,那股香气维持在一个适当的浓度范畴,并且只有靠近布料时才能闻到,就像一个不会挥发的固体香水,还是能做成衣服穿在身上的那种。

他摩挲着那一小片布料,结合燕方时刚才的话,隐隐有了猜测: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。”

听见这话,燕方时笑了笑,不置可否,他伸了个懒腰,边往回走边说:“江阳城里有家很火的成衣铺子,帝王朱笔御点,赐了「流华」二字,皑皑如天上流云,幽幽若林间浮华。据说一衣难求,仙尊,有空带你那童养媳去做身衣裳吧。”

傅斯乾算是个行动派,第二天天刚放晓,就带着一群人往江阳城去,当然一群人中包括他的“童养媳”。

风听寒还在计较昨晚的事,今儿个离傅斯乾远远的,御剑都不去了,窝在船舱里一声不吭,默默品味着晕船的滋味。

越靠近江阳城越热闹,沿江两岸人渐渐多了起来,船只在成片莲叶中穿行,能看到捕鱼洗衣的本地人。修者们久居世外,鲜少见这种烟火气浓郁的场景,都扒在船边,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