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童嘴唇被咬出白痕,抖着身子对上封止渊的视线:“我叫晏溪,我不想死,我要活下去。”

封止渊将琉璃毫扔给晏溪,倚着桌案看断墙上挂的画,血衣宽袖,露出腕上一截冷铁,那是他的挚友。

“帮我写个故事,我就放过你。”

第2章 迢迢惊鸿影1

行至鲛林蝶海,已是入夜时分。

高悬的弦月半隐半曜,星辰在无亘夜幕上沉浮,仿若画师手中的琉璃毫,寥寥几个起落,便绘出万物生平,又似智者布下的玲珑局,一子一着皆是伏笔。

“传闻鲛林蝶海乃北海遗境,世间独绝,此情此景,或可窥之一二。”

萤火忽明忽闪,如同坠落寒川的碎星,在山涧林梢肆意跃动,傅斯乾眼底流露出惊叹,停剑伫立,凝视着脚下的万丈长空。

“世有异族名唤渊,骨生双翼,人面鳞尾,居于鲛林蝶海。”月色与萤火交相辉映,衬得晏君行面容疏淡,宛如囿于深林的一方静水,显出几近透明的玉色,“百年前长澜之战,渊族覆灭,鲛林蝶海被毁去大半,如今不过余下个空壳子罢了。”

他是温雅有礼的君子心性,唇畔刻着三分笑意,总是一副泯却锋芒的春水模样,镂云玉扇开开合合,话音愈发低缓,似乎带着经久难灭的深切怀念。

傅斯乾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玉简,将眼前景致收录其中,闲闲道:“就算是空壳子,也是个极美的空壳子,三公子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