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,那就好,一切都拜托吾弟了。”天启理顺了气儿,仍旧十分虚弱。
重真扶着他躺回了床上,轻笑道:“皇兄哪里的话,臣弟乃是您钦封的皇太弟呀,此时不为您分忧,更待何时呀?”
王承恩忽然迈着很轻的大步子悄悄走了出去,很快又迈着小碎步迅速走了回来,站在床沿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重真看着这副窝囊的样子就觉得来气,用大长腿踢了一脚骂道:“都啥时候了还藏着掩着呢?城外有啥样儿的军情传来,趁着大臣们都在,赶紧说。”
王承恩委屈地看向天启,见皇上微微点头首肯,这才尽可能沉着尖细的嗓音,却仍微带着颤音道:“皇上,信王殿下,袁崇焕请旨。”
“袁崇焕”这三个字让不大的奉先殿顿时炸开了锅,兖兖诸公,皆可谓饱学之士,然而此时此刻想起他们城外的庄园有可能都被野猪祸祸了,便义愤填膺。
即便是与袁崇焕同出东林一系,却全都将矛头指向了他。
似乎若不是他,黄台吉便不会绕道而入,若不是他,黄台吉便不会兵临城下。
自阉派倒台,朝堂几乎只有东林一脉的声音之后,朝廷议事时已许久未曾这般推诿,却屁事儿不干的情况发生了,所有东林官员中,唯独杨鹤还算冷静。
谷见此情景,兄弟俩对视一眼,天启朝重真轻轻点头。
重真深深望了以内阁次辅高攀龙为首的东林官员一眼,心中已下定了将这些蛀虫清扫出朝堂的决心,然而并非现在,只道:“此事并非袁崇焕一人之过错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便尽皆安静下来。
都是千年的狐狸,谁能听不出信王这是在揽责呢?
其实大家都知道袁崇焕在时机尚未纯熟的情况下兵进西平堡,极可能是奉了天启的暗旨,但是这种话又有谁能说出口呢?
高攀龙心中怨恨天启仅让他入阁做了次辅,表面上看是在指责袁崇焕,实际上却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呢,这份不满包括天启跳过内阁,对袁崇焕私相授受。
李标、来宗道于阉派倒台之后,官位尽皆有所提升。
虽未入阁,然李标做了兵部尚书,来宗道成了礼部尚书,便连他的妹夫陈洪绶,都受荐入朝,在礼部谋了一个很小的差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