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位御医再次仔细地查看了重真的面容。
柳松太医还微微蹦跳了几下,煞有介事地比了比身高,慨叹道:“你当真是信王本尊?当真不是那只来自大明辽东的关宁小蝗虫?”
重真担忧道:“若是权阉咬定本王便是那只蝗虫,该如何是好?”
柳松薛方等人彼此相顾,也从各自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,便彼此重重点头。
柳松太医从怀中掏出重真送予他的那套金针,摊开来指给他看道:“信王殿下可认得此物?”
重真一把将之夺了过来,捧在手中爱不释手道:“这天下间竟有如此锻造精致之金针?你是在何处定制的?可否给本王也定制一套?不瞒你说,本王……”
柳松太医趁着重真稍不留神,一把将之夺了回去,跳开几步塞入怀中,装作若无其事地感叹道:“这天下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,当真让人难以置信啊!”
其余御医如薛方等人,也都捋着斑白的胡须,点头感慨,表示赞同。
重真心道这一关无论如何都算是过去了,在没有极大利益驱使的情况之下,这些宫廷御医无论是出于私利还是公心,都不会于表面之上怀疑且指认自己。
哪怕是心中有所怀疑,但人都是会养成习惯的,在大多数人认为他就是信王,乃至日后登基成为皇帝的情况之下,终将是会深信不疑的。
对于天启病症的二次会诊,在没有人颐指气使横加干扰的情况之下,进行得很是顺利,重真也没有表现出对于中医之道的深刻理解,而是只当了一个主持人。
在他的支持之下,以柳松薛方为主的大明宫廷医疗团队终于下定决心,不去顾忌明里暗里的重重阻挠,而是开始高效地行动起来。
天启的病情,因为重真以信王身份的加入,从而再次得到了转机。
重真既已有备而来,便是不可能轻易出宫的。
他是个要么不行动,一行动便堪比雷霆之人。
他分秒必争,誓将一切时间时间都充分利用起来。
同时,也必将拉拢一切可以拉拢之人,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。
“权阉?呵呵,便让老子与你,在这大明权利的旋涡之中,好好地斗上一斗吧。老子倒要看看,是你的阴狠魔高一丈,还是老子的正道更胜一筹。”
很快,一个上午便忙碌了下来。
沐浴着依然酷热的正午秋阳,重真负手而立,于太和殿的汉白玉雕栏之前,远远地望着那道颇显气急败坏的身影,下意识地佝偻着腰背,进入了皇城。
魏忠贤终于再次进宫了,人的气场真的可以反过来影响建筑物,这座才只享受了半日阳光的皇城,立刻便再次被阴霾所遮掩。
“这权阉!”望着天边陡然而起,并且迅速飘来的大片乌云,重真挥了挥拳。
魏忠贤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,抬眼望来,显然是未曾想到这座宫殿之中,除了天启,还有人胆敢这样望着自己,便不由稍稍一愣。
仔细一瞧,他更是大吃一惊:“大蝗虫?他不是死了么?”
重真不想多看魏忠贤一眼,因此立刻便退后,从侧门绕过太和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