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起来我之前倒是想过——啊,想过伊地知是否值得信任,”五条悟哼笑一声,稍微退去了点轻浮的态度,“我也觉得伊地知会因为愧疚啊良心什么的,一时冲动就想着要站到所谓,嗯,正义的道路上?哪怕自己付出代价——那个,很天真哦。”
“不……”
说着“不”却无法否认……完全说中了,被用非常贬低的口吻,说中了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“很天真呢,像是刚离开学校的毛头小子一样,伊地知这几年完全没什么成长吗?”从来不用担心危险、威胁、无能为力的咒术界最强,如此评价着凡人,“这种决心只要稍微被恐吓一下就会消失,然后下次才是彻底地一蹶不振,很快就会想着正论什么的说到底都是狗屁,是只有高枕无忧的人才能说出的话,等到了那时候——”
“五条先生,”辅助监督打断了五条悟的话——这种事一年也不会有一次,“我没有家庭。”
“……诶,”五条悟不为所动地挑眉,“完全是不相干的话题吧。”
“我既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,”伊地知接着说,“虽然不是说死了也没人会为我伤心,但是父母也能领到补偿金,我没有什么要挂念的事情。当然……我也不想死。只是五条先生不会明白吧,要送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去战斗——”
很明白啊,嘴角的笑容敛去,六眼里清清楚楚写着这个意思。
“——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。”
不明白只能留在安全距离等待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不明白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,一边继续做着违心的事情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不明白,每次去那间地下室给虎杖悠仁送东西,听到完全不明白任务背后的一切的少年毫无阴霾地向他道谢,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六眼的咒术师难得地愣了一下,接着轻笑,五条悟开口:
“伊地知,你这样急着表忠心,很像别有用心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