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手是温热的。如今想来,不知是手是温热的,还是他满手的血是温热的。
“余岁……”
他听见余岁这么叫,声音发抖。
“没事了……”余岁拖着一身的伤爬向他,手又往上去抓住了他的衣服,努力地想离他近一点,“走了……那疯子走了,没事,我看看……没事,伤的不重……死不了的……”
风满楼忽然就笑了。
受这么重的伤,脑子里都被人下了咒,也就他能说得出来死不了这种话。
“……庸医。”
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调侃话来。
余岁不说话了。
风满楼以为他被说得噎住了,但过了片刻,竟听见了哽咽声。
他茫然了一瞬,随后傻愣愣的想,风先生可能不是睁眼说瞎话,他是希望如此。
希望他的余道长伤的不重,希望他的余道长死不了,希望他的余道长没事。
“……你会没事的……”
余岁尽力压着哽咽声,拼了命地想拿出平日里那副淡漠语气,但依旧颤地厉害。
“你会记起我的……”他说,“我一直在……我永远在……”
他记起来了。
但风先生不在了。
风满楼忽然向前晃了两步,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