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静下来的安兮臣沉默了会儿,才哑着嗓子道了句:“没死。”
乔兮水并没放下心来,他担忧道:“你真没事?”
安兮臣没回答他,动了动手,发现连根手指都动不了。
他沉默半晌,又动了动
毫无知觉的腿。
腿也不听使唤——他终于悲凉的发现这次疯的太厉害,连逞强都逞不起了。
但他一向死要面子活受罪,从不愿喊疼。
这次自然也不例外,但总要解释一番。
安兮臣偏了偏头。他满头鲜血,符纸贴的不牢,那张写着神行二字的符自然而然的滑落到了地上,他看见了乔兮水。
乔兮水原本一身白衣,不知在曲岐相那头遭了什么,此刻白衣已经寻不出一处白的了,仿佛在土里滚过一遭。但他的眼睛是亮的,即使是地下这般阴暗,也遮挡不住他眼中的光。
安兮臣看着他眼中的光,忽然感觉自己怕是真的疯了,他竟有一瞬想丢掉那些为保护最后的尊严而生的最后防线。
他竟生出了一种可笑的念头——想丢盔卸甲,什么也不管,什么也不顾,想把所有藏在内里的软弱给乔兮水看。
他的崩溃挣扎,他的怨恨绝望,他所有的不堪与不甘,值得人耻笑的可笑尊严与懦弱愚蠢,全部都可以给乔兮水看。
你看,这就是我。
不堪又可笑的我。
……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,不会有好事的。
乔兮水被安兮臣看得浑身不适,他又只盯着不说话。乔兮水被看的发怵,他壮着胆子,又问了一遍:“师兄……?你没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