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吧。”

“那我明天等先生,”我捧苹果幸福地咬了一口,甜地止不住想笑,“先生也吃。”

我试图抢过他手中的刀帮他也削个苹果,献宝一样对他讲:“这个好甜的,而且比上午吃起来甜多了。”

“病人还是不要招待我了,”他的手肘支撑侧脸,安静地注视我,“快吃吧。”

他把刀举在空中,仗身高让我怎么也够不到,我用手拍拍桌角:“啊呀,我想让先生尝尝啊。”

“真的,超甜的。”

七海先生仍然支撑侧脸,无声地笑摇头。

他递过来一张纸巾,压在我托住苹果的手上,力道顺我的手背传到脸上。

我看他灰褐色的眼眸,深沉得像是涌出清泉的井,缓慢地用指尖夹住纸张,缓慢地点点头,缓慢地用纸擦掉黏在嘴角的果汁。

“看上去确实甜。”七海先生评价道。

我把头低下来,把鼻子和嘴巴埋进纸,小声“嗯”了一下。

先生的视线像是某种柔软的捕鱼网一样笼罩我,我想把自己藏起来,又有一瞬间想,好像就算被他捉到也没关系。

渔夫们会这么精明吗?

我再次抬起头,与先生对视几秒,偏头去看钟表和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进来的护士姐姐,然后又忍不住去看七海先生。

用这样的方式让鱼儿自投罗网。

捞住鱼的七海先生不知道心中有没有一个举钢叉得意洋洋的小人,也不知道他想把这条鱼下锅温水烹煮吃掉,还是带回家当成观赏鱼养大。

被下锅当菜煮的感觉可能会比较难受,所以希望七海先生会选择后者。我越想越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