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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夫说只是受了风寒,可少女觉得,她这全是被兄长给吓得。

高烧了一整日,迷迷糊糊。

后半夜醒来时,竟发现江风霁抱着自己睡在榻上。

男人长出下颚一圈发青的胡茬,外衫都没来得及褪去,瞧着很是狼狈。

少女想推开他,但没有力气。

只能微微弯了弯指尖。

江风霁也不知敏感过度,还是容易惊醒,立刻睁开了眼,去寻她的额头。

男人的大掌,似乎一年四季都很凉。

此刻倒很舒服地熨贴在额上,比任何药石都来的更管用些。

烧的糊涂了,江月旧莫名想起小时候来。

江风霁从云崖上回来的第一个年头,下着大雪。

他身上有很多伤口,大部分都在慢慢愈合,唯有一处怎么也好不了,反复裂开,反复流血。

那道伤口在心脏处,不偏不倚。

约莫再深几寸,就可以要了他的命。

兄长说那是他最信赖之人,在下山前刺的一剑。

少女不解,既是信赖之人,又为何要刀剑相向。

江风霁只是露出阴森森的笑,目光平静而空洞。

“因为活着下山的名额只有一个。”

所以哪怕做了约定,甚至一路相互扶持,都无济于事。

- 我不同你争。

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,我希望那个人是你。

他明明这么说了,最后拔剑时,也没半点犹豫。

江月旧猜想故事的结尾,一定是兄长亲自了结了挚友,然后带着一身伤回到了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