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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旧的心又开始发软,恨不得化成一江春水。她用指尖沾了药膏,一点点在那狰狞的疤痕上涂抹均匀,面颊上一双柳眉也随着动作愈发蹙起。

半晌,少女才瓮声瓮气道,“昭和往后不哭了,你也,不要受这么多伤……”

她后半句话说得轻如蚊哼,男人一时间没听清,于是偏头想要问个明白。

而江月旧本伏着身子,埋首涂药,顾言风倏然一回头,就正好径直与她撞在了一起。

少女捂着撞疼的脑壳,哀怨地看向罪魁祸首。

男人额角先前被筷尖划伤,现下血迹已经干涸,只留下一道弯月似的伤口。

江月旧心虚地收回视线,“你别乱动,不然又要流血了。”

顾言风存心调笑,眉梢一扬,“公主心疼了?”

“昭和一点儿也不心疼,你活该!”

少女牙尖嘴利,说完却不忘给男人的额头也上了药,心里却想:

这一哭二闹都行不通,看来必须得使出杀手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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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和公主的丧事举办的尤为隆重,堪比国丧。

外边哭的哭,忙的忙,而当事人却整日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逃跑。

本来以死相逼是江月旧最瞧不上的法子,毕竟谁会比自个更爱惜你的性命呢。

往日在青楼里边,若有姑娘们想要轻生,江月旧总会冷眼瞧着,然后带着她们去军营或者下等妓/馆绕上一遭。

见识了更加生不如死的场面,眼下被贬为官/妓乐人也就没那么糟糕了。

可现在她却要演一出上吊自尽的戏码,也不知顾言风会不会真的上当。

江月旧搬了小凳子,然后掂量着白绫,往那横梁上使劲一抛,再打上个死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