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循声打开食盒,一碟一碟报着菜名,“清明时节,阿琳做了糯米酪,青团,枣糕还有润菜饼。”
亓玄木垂眼冲她笑了笑,“辛苦你了,阿琳。”
阿琳摇头,也扬起笑来,心里甜滋滋的。
“说起来,日子真快,转眼都过去十五年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
哪怕白驹过隙,仍旧历历在目。
“你真的不打算继任下一届掌门去?我看你二师弟都快急秃了。”
“此处清净,我很喜欢。”
楚三娘抬眼望向远处,“小月儿也会喜欢这里的。依山傍水,无忧无虑。”
只有提及月师姐时,师叔的眼里才会有些细微的变化。
阿琳看不懂那种眼神。
若硬要形容,那便是,又温柔,又寥落。
亓玄木捻了块枣糕入口,细细嚼着,“师妹性子虽懒散,脑子却极为聪慧。若当初我真的一心清白,便该发现其中端倪。”
“都过去这么久了,你也该释怀了。”
楚三娘淡淡又道,“你将自己困在这云鹤宫十五年,可有从执念缠身再变回一心清白?”
亓玄木沉默不语。
又过了些时候,天开始落雨。
雨丝细密,砸在脸上凉凉薄薄。
“变不回去了。”
男人低喃。
再过十五年,也变不回去了。
山竭水尽,春秋瘦,仍然变不回去。
“师叔,雨下大了。”
阿琳轻唤他一声,将男人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楚三娘瞧了眼黑云压城般的天色,撑着自个那把赤色的伞儿与他们告别,悠悠下了山去。
云鹤宫里边又只剩下阿琳和师叔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