亓玄木竟由着她如泣如诉着进了屋子。
“师兄,你总说我变了,其实是因为此番下山,我很害怕。”
江月旧放下手中的餐盘,假模假样抹了抹眼泪,“爹爹派我同你一起追回坤地参刃,其实是有意让师兄完成任务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替下一任掌门。”
少女头也不抬,哽咽道,“我知师兄一心只有江湖大义,也知儿女情长困不住你。可我仍痴心妄想,想这趟路途能够晚些结束。”
亓玄木拧眉,“师妹资质良佳,断不该被杂念所束缚。如若你能摒弃这些外物干扰,潜心修炼,定能有所作为……”
“我偏不。”
江月旧突然扬高声调,打断了男人的话。
“我害怕的,是这江湖诡谲,师兄不能惩奸除恶。而非我那微不足道的感情,不被师兄接受。”
少女抿唇,“今日所言,只希望师兄不要误会我别有用心。往后一切,咱们坦诚相待如何?”
鬼使神差的,亓玄木在那水波微漾的目光注视下,缓缓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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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师兄和了好,还顺便吃掉了他的晚膳,江月旧心满意足地回了屋子。
她向来心细如针,绣鞋一脱就发觉屋里不对劲。
梁上有人。
原宿主的这幅身子,不说旁的,资质确实良佳。
耳力过人,轻功上乘。可因着娇气惯了,不爱练武,只会些三脚猫功夫。
不仅白瞎了掌门之女的身份,更是糟蹋了腰间配着的鸳鸯双刀。
江月旧现在很是进退两难。
她若装作不知,唯恐这梁上之人劫财灭口。可若是戳破了事实,又担心还未走出房门,就香消玉殒了去。
少女权衡利弊之后,忽然心生一计。
江月旧装作未曾察觉的模样向平头案几摔去,然后挥臂打碎了青釉如意耳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