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就知道何兰误会了的顾从杨随即解释:“不是补课,是兴趣班。”
这样的答案令何兰立马联想到自从期中考试结束后,顾从杨如同那个坐在第一排的书呆子一样天天捧着书看的行为。当时她还以为对方是在自学,没想到是报了班——真有钱,何兰暗暗想着。
“其实兴趣这个,学两三个就好了,何必让自己这么累?”想到什么的何兰不禁语重心长地教导顾从杨:“而且学这么多,小心到时候血亏,不仅贪多嚼不烂还把成绩给拉下来。”
闻言,顾从杨摇了摇头。
关于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一无所获的问题,顾从杨问过蓝婉。那时,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:“会亏只能说是不够聪明。”
当时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的顾从杨立即陷入沉默,毕竟她也是从小在夸奖中长大的孩子,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认输,更何况对方是蓝婉,既然她都没问题,那她一定没问题。只是,可她真正适应的时候却仍旧觉得压力很大,因为贪多嚼烂真不是需要一点天赋就能完成的事情。
兴趣班、兴趣班、兴趣班……,私人家教、私人家教、私人家教……,作业、作业、作业……,温书、温书、温书……,一天二十四个小时,两天四十八个小时,一个星期一百六十八个小时,每分每秒都需要精打细算,每时每刻都必须处于战斗状态不能松懈一分一毫。
这样的生活循环反复久了,顾从杨揉揉发困的双眼,匆匆看了一下时钟上的时间便继续投入学习之中,连问自己值得不值得的时间都没有。甚至有时候还自我安慰:反正睡觉就会做噩梦还不如不睡。
生活就像从中速的列车变成高速的地铁,只有加速没有停止的模样。可世界上最长的是时间,因为只要生命不止时间不止,但世界上最短的好像又是时间,因为所有的计划似乎都赶不上变化。
就像晚到的公交,拥堵的道路,错过的课程……;就像没有学会的曲子、跳得艰难的舞步、脑袋一片空白的语法……,结结实实,困难宛若一个个台阶,一不小心就摔得让人倒退几步。哭是没有用的,有用的只有站起来继续爬。
通过一个月的时间深深明白这点的顾从杨深呼吸一口气,笑着保证道:“我会加油不亏本的。”
对此,何兰挑了挑眉,不是很相信:“这可不是你说不亏就不亏的事。”
思考了一会,顾从杨忽然提出一个问题:“何兰,你有没有想过,只专注于一件事才是最亏本的事情?”
站在高台阶上的何兰:“什么意思?”
对上视线的顾从杨:“因为只有会的越多,未来可以走的路才越广。”才不会在发现某条路是死路的时候惊慌失措没有选择,才不会在走不过独木桥的时候只能落到河里淹死,才不会……
“可是从杨,有句话说的好,与其做一堆下等事情,还不如做好一件上等事情。”对顾从杨的观点并不赞同的何兰:“因为那件上等事情就足够一个人安身立命,而一堆下等事情除了让生活变得更加混乱,到头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。”
看着貌似很有道理说得振振有词的何兰,想到什么的顾从杨直接笑了起来:“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人能将一件事做到极致?大部分的人不都是混着一件所有人都做的事情,然后在未来的日子渐渐被人拉下,过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生活?”
“你……”感觉这话听起来十分不悦耳的何兰直勾勾盯了半晌顾从杨的脸,随即转移话题:“去看男生打球吗?”
考虑到还没做完的卷子,顾从杨摇了摇头:“我卷子还没写完,后天老师要检查。”
“又不差那点时间,走嘛走嘛。”说到这,何兰不由分说地直接拉起顾从杨走去了篮球场。于是,被拖走的顾从杨一直站在篮球场附近,看到老师说集合为止。
与此同时,打球的邱云泽看到顾从杨出现在篮球场附近时还有些惊讶,因为最近几次他都没看到她在。以前还会看到顾从杨在下课的时候和何兰到处走动,现在基本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坐在位置上写东西——包括中午午休的时候,也是十分忙碌的模样。
尽管邱云泽不清楚顾从杨到底因为什么忙成这样,可想到那句话问出口后又过了大半个月,可对方仍旧没找他帮忙的事实,不禁有几分掺杂生气的失落——明明对方每次答应得那么爽快,可“失信”的人也是她。
体育课后是数学课,课上,数学老师按照老规矩给学生们在黑板上出了不少题目,然后随机点名叫人到讲台上做题。当时,何兰一看到题目还在和顾从杨吐槽那题目都不是人做的,下一刻便被老师点到名字到讲台上做题,顿时有些发愣。